陳恆
我反對藝術中的這個“主義”、那個“主義”,我自己也不搞什麼主義。搞主義會使人失去做為人這個自然整體的完整性的機會,而成為偏極、極端的表現,也不可能製造出具有人性意義的偉大作品,就不會出現李白、杜甫、曹雪芹、龔賢、陳志蓮這些偉大的藝術家。西方也如此。我們的近代歷史已經吃夠了“主義”的災難。
我討厭蓄意歪曲生活形象的行為,以達到“獨特的形象”的目的,進而達到“原創性”的目的。這是種虛偽,自然賦予我的這個世界是去體驗它的。而不是去改變它的。
明朝以來,中國文化中倡導畫大量描寫“市民”,“平民”文化從我的童年的精神記憶中被夾帶了出來。成為了我今天思考和精神的起點。
繪畫絕不是限制於對“已經準備好了”的表達而是對於我經驗中曾經存在過的再現、描述、記錄、刻劃、感知、紳入、概括、抒發、想像和再體驗的過程。
在我們的傳統中,認識世界沒有西方的客觀主義,也沒有一套所謂可以對應世界的法象,而是用身體與心靈的內在體驗的方法來了解世界,我就是用這種方法來了解我及其周圍的世界。
沒有身體的參與,心靈只是一塘死水,一朵無光無色的花,也沒有任何藝術可言。古人說:心、腦、神、靈、身,就是最全面的認識。
“搜盡奇峰打草稿”,我就是這樣做的,完全依靠記憶來作畫。
繪畫對我的全部意義就是對心靈自由的體驗。
我們中國人的藝術傳統,從來都是強調生命和大地,我是這種傳統的忠實兒子,回到大地上是我唯一的選擇。
我的畫中會有一點象徵,或者是隱喻的東西,但它們只是在敍識的水平上。